日前,中国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家,成为世界的一大热门话题,莫言也引得各方媒体的纷纷关注。面对镜头、话筒,莫言不得不说,不得不回答。
莫言的回答,引人注目的,是2012年10月12日《凤凰网》“文化”专栏刊载的《莫言:文学奖不是政治奖,作家不为党派服务(全文)》。
其中,莫言说,“诺贝尔文学奖是文学奖,不是政治奖,诺贝尔文学奖是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来评价一个作家的创作,是根据他文学的气质、文学的特质来决定是不是给他奖项,诺贝尔在历史上曾将奖杯颁发给过法国共产党员萨特、苏联共产党员肖洛霍夫等。可他们的作品依然是经典,依然是在被千百万人阅读。”
“我在中国工作,我在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写作,但是,我的作品是不能用党派来限制的,我的写作从80年代开始,就非常明确的是站在人格角度上。写人的情感、人的命运,早已突破了这种阶级和政治的界限,也就是说,我的小说是大于政治的。那么很多人认为我在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和共产党关系比较密切,就不应该获得诺贝尔奖,我觉得这也是很难有说服力。”
“这次(瑞德)文学院把这个奖授给了我,我觉得这是文学的胜利,而不是政治的胜利。如果按照政治奖的胜利,我是不能得这个奖,也得不了个奖。所以现在说明瑞典文学院比发这些议论的人要高明,这个奖是文学的奖项,我因为文学而获得了这个奖项。”
这里,再一次涉及到文学为什么服务的问题?文学家的写作目的是什么?
莫言非常明确,文学奖,不是政治奖,“我的作品是不能用党派来限制的”。
前一段,看到一个不是《作家宣言》的“作家宣言”,文中说:
真正的作家不是为了出书而去写作。他们写作是因为热爱写作。
真正的作家不为荣誉名望而去写作。他们写作,仅仅是因为写作是他们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被自身的天赋与内在的呼声驱使着,他们开始了创造。
真正的作家,每天醒来都有话想要说。他们也很感激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良机。
真正的作家每天起床时,一点都不抱有自己的作品被印刷出来的期望。他们关心的仅仅是把它们写出来,作为头脑与口舌的延展。
真正的作家不需要观众与灵感;因为缪斯女神常伴他们左右。
……
这段文字显示,真正的作家不为出书,不为荣誉声望而去写作,是“每天醒来都有话想要说”,“仅仅是把它们写出来,作为头脑与口舌的延展。”这就应该是“我手写我口,我口说我心”,文字就是作家心灵轨迹的真实记录,绝不违心说话,绝不违心写作。
文天祥《正气歌》里有“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中国的修史官有“秉笔直书”的传统。
在下感于历史与现实,小子初学涂鸦,曾经斗胆写下《白纸黑字》:
舞文弄墨,做刀笔吏已有十几年的光阴了。如今,人到中年,对于文章,体会最深的莫过于“白纸黑字”了。
年轻的时候,每每有点点滴滴,零零碎碎的文字,无论短长,无论高下,总希望能够发表,能够见报。文章一旦变成铅字,便高兴,便快乐,真真是“无知者无畏”。
进入中年,年轻时的那种冲动,那种浅薄,渐渐的平息下来,冷静下来。对于文字,对于自己的文字,另有一种认识,另有一种标准,自己不满意的,自己感觉有什么欠缺的,绝不会拿出来给人看,更遑论发表了。
“白纸黑字”,见报了,上杂志了,想修改都修改不了,想抵赖都抵赖不掉。
……
至于说作家的文字,能不能是“白纸黑字”当作别论,但是,无论何人的文字,一旦写下,想抵赖是抵赖不掉的。尽管今天不再灾梨祸枣,不用付梓印刷,网络的发达,传媒的快捷,瞬间即可刊布天下,但是抵赖得掉,遮掩得住?
北宋大儒张横渠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才是一个儒者的襟怀,也最能开显儒者的器识与宏愿,如今的文人、作家、刀笔吏读来,不觉得醍醐灌顶,芒刺在背?
“真实和谎言在河边洗澡,谎言趁真实还在水中,先洗好上岸,穿上了真实的衣服离开了,从此大家都把谎言当成真实。而真实拒绝穿上谎言的衣服,结果在大家眼中,很难接受赤裸裸的真实。”新加坡《联合早报·副刊》2012年10月15日发表署名“红酒”的文章《半正不邪》,作者如是说,“周末和几个中国朋友喝下午茶,朋友用了这个比喻形容了中国社会的乱象,真和假已经分不清。”
是谁让谎言穿上了真实的衣服?是谎言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有人帮助谎言穿上真实的衣服,那可真是罪莫大焉,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文学,就是人学,它具有全人类性、社会性、民族性、人民性、阶级性和真实性等,否则,就是文学的异化,文学的背叛。
所以,作家、作者的写作、文字,应该是自己心灵轨迹的记录,决不能言不由衷,口不言心,心口不一。
白纸黑字!
无论何人,大作家,小作者,文责均需自负!
2012年10月15日1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