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仍然是过去的点儿，仍然是过去的习惯，修改完头天的稿子，出去散步。

今天，与一所普通高中的老师，还有一省级示范性高中的一位老师一起出去，就在河南大学新校区的东操场散步。

那位老师，因为我们同在一个阅卷组，所以知道名字。另一位位老师没有自我介绍，我也没有请教，所以不知。

早上出去散步也好，跑步也好，我一般是不大走重复的路线。

重复的路线，只能看到相对固定的景与人。不同的线路，景与人绝对是不同的。每天都是新的。

散步中，走至公园，你可以停下来，也可以边走边看。人来人往，跑步的，打太极的，亮嗓子的，练乐器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就是，看着那些瘦瘦小小、干吧柔弱的老头、老太太，跑步的姿势、速度，太极的出拳力道、迅捷，真让人想不到他们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我这样的中年人都自愧弗如。

提笼架鸟，无所事事，总得找点事儿干。

干什么？

斗鸟。

没有出去晨练之前，不清楚鸟儿之间是如何竞赛斗法的。

唐代戴嵩，画牛一绝。《唐朝名画录》称他画牛能“穷其野性筋骨之妙”。

戴嵩早年画牛，闹过笑话。

一次，他画《斗牛图》，两牛山坡牴角。画后戴嵩很得意。

一天，他在村外大路上看见一个牧童赶着一群牛从山坡上走下来，就把画作展开，要把画上的牛和牧童的牛比一比。

牧童凑过来一看，不禁大笑起来。

戴嵩问他为何发笑。

牧童说：牛牴架，全身力气都使在角上，牛尾是夹到屁股里去的。这幅画上的牛尾巴却是翘的，画错了！

戴嵩很受启发，后来，他对牛的各种情态习性进行了反复细致的观察，重新画幅《斗牛图》，不光改正了以前的毛病，还把牛眼也画成红的了，使牛的野性表现得很充分。

这幅《斗牛图》成了世代流传的名画。

（苏轼《书戴嵩画牛》：蜀中有杜处士，好书画，所宝贝以百数。有戴嵩牛一轴，尤所爱，锦囊玉轴，常以自随。一日曝书画，有一牧童见之，拊掌大笑曰：“此画斗牛也，牛斗，力在角，尾搐入两股间，今乃掉尾而斗，谬矣。”处士笑而然之。古语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不可改也。）

鸟儿斗法，最喜明星一样，站在鸟笼中间高高的台子上，伸出脖子，用尽全力，把双翅向下伸出，向内收缩。一个小鸟大约鸣叫了40分钟，终于把其他鸟儿斗败，得意洋洋的样子，而其他的鸟儿，几分尴尬的收起翅膀，按农村的说法，模样没事啦哩。

如果不是晨练，不是四处走动，哪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场景？

笑话：

饭店老板养一八哥儿。

乖巧的八哥儿见来人，一准说：老板，你好！恭喜发财。

来人高兴了，多对八哥儿有赏：花生、瓜子的，糖果、汽水的，还有专门安排后厨给八哥儿来个菜的……

但是，混吃混喝的王八每次来，八哥儿理都不理，莫说恭维他了。

王八自己的吃喝都是混出来，蹭出来的，何来给八哥儿打赏的本钱？

笑话！

王八很是气恼：妈的，狗眼看人低，你个鸟人，嗨，你人都不是，还看不起我？

一日，王八又来，看见门口的八哥儿，气不打一处来，把八哥儿的金丝笼子猛地一碰，笼子剧烈摆动起来。

八哥儿大叫：老板，王八动你鸟了！

满堂哄笑，羞得王八差点钻到裤裆里。

闲话少说，我们一路出去，一路聊天。

某老师所在的是个普通高中，学生人数不多，升学率也不高。

这是目前所有地市的普遍情况，省级示范性高中已经把优秀学生几乎全部招走了，剩下的，实在没有办法的学生，才到市级示范性高中或者普通高中入学，录取分数线比省级示范性高中差50—150分，这还不算，就这样还招不来太多的学生。

一个班总不能10、20个人吧。没有办法，只有降低分数线，退而求其次。录取分数线降低了，一些200、300分的学生也进来了，学校人数略有增加。可是，你没有料到，录取分数线降低了，人们知道，你的学校招不上学生，明年我干脆不报考你的学校，实在不行，等你降低录取分数线呗。

为了眼下的日子，一些举措，有些近似于饮鸩止渴。

你们今年有多少毕业生？

500左右吧。语气里有不大肯定的成分。

我知道，一定500要多。

那本科能上线多少？

现在都说上线人数，因为一些眼界高，抱负大的学生，上线了，但是不去上学，明年再考，非北大清华，非一类，985，211不上！

让人想到非栓宝不嫁，非银环不娶的男女青年的海誓山盟。

也就几十个吧。

几十个？我不好再问，更不好问几本以上。

一边走，一边聊，有一搭没一搭的。

6:30了，我和他们打个招呼，回来就餐。

一张煎饼，一碗稀粥，绿豆芽、茄子、豆腐组合，一共3元。

餐后回来，收拾准备，上午正式评卷。

上午，开始生评卷不久，组长就找我过去，提醒我负离差大于1，手头有点紧了，分数给的有点低了，要对照标准、样卷再把握一下。

我表示一定再学习一下标准，对照样卷调整调整下步的评卷工作。

评卷过程中质量检查组的专家在不停地随机对阅卷老师进行自评监控，也就是把评卷老师评阅过的文章，不知不觉间重新发过来，让评卷老师再次评阅，看误差有多大，有多少。同时，质量检查组的专家也在对一些文章进行评阅，给出属于专家的判断、分数。

我一再说，文章、文学是一个见仁见智的判断，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就如鲁迅先生所言，一部《红楼梦》，革命家看到了排满，道学家看到了“淫”一样，一篇文章，不同的人，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评阅文章，又像前一段流行的一个段子：

生活，就像猴子爬树。

上面的往下看，看到的都是灿烂的笑脸；下面的往上看，看到的都是红红的屁股。

谁都不是谁肚里的蛔虫，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咋想的。

说是如此说，还是要虚心接受批评，接受提醒，尽量调整自己的思路，调整自己的评价标准，踏上大家的步子，与大家合拍。

一个和谐的社会，一个强调安定团结的社会，还是不能太另类，太出格。

枪打出头鸟。

出头椽子先烂。

古训。

继续评卷，但是，越发小心，战战兢兢，惶悾非常。

让人心下非常不快，结果如此，仍然不能让质量检查组的专家满意，自然，组长也不会满意。无效卷出现的数量、频率都居高不下。

好在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回去。

回到宿舍，和同舍的老师交流。他们说，你不在一线时间太长，与学生接触太少。考前作文辅导，你又辅导的都是优秀的学生，对一般学生的写作情况，你还是不太了解，他们的水平远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写到目前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老师不易，学生更难，要理解，要有一份同情心，一份爱心，所有学生都在渴望进入高校深造，一分就可以成就一个学生，一分也完全可以葬送一个学生。

啊呀！难啊。

大学的同班同学在河南大学工作，给她电话，评卷的老师中还有两个同班同学，约好晚上聚一聚，多年不见了，难得一个机会。

一天评卷工作结束，几个人一块聚会。

一切杂务琐事抛开，开怀畅饮，今朝有酒今朝醉。

 

 

2012年6月13日13:28河南大学东苑25栋105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