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5点不到的光景，打开电脑，修改完头天的文字，已经5点半左右了。蹑手蹑脚进入卫生间，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按照惯例，出门准备走一走。

出门发现，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等着开门出去。

问大门值班人员，一个女同志，回答：规定6点开门。

大家就在那里等，聊天、交流、抽烟。

值班的女同志说，你们不要在这里说话了，学生还在休息，我们也是11多钟才休息的。

大家表示理解。

但是，一拨人走了，一拨人又来了。

没有办法，值班人员只得开了门，让我们出去。

外面的空气真好，微风吹来，凉爽得很，舒服得很。

慢慢走着，听着音乐，觉得非常惬意，非常自在。

散步回来，买一香皂盒子，2元，不贵，但是需要。

没有回宿舍，直接到餐厅，与大师傅商量，几个小菜能不能各来一点：几个菜，吃不了；一个菜，太单调。

大师傅同意了，但是强调，不能超过三样。

好，好，好好！我表示理解。

绿豆芽、土豆丝、豆腐，各来一点，一个馒头，一碗稀粥，一共2元2毛5分，尽管有5分的零头，还是觉得非常便宜。

尽管是5分钱，但是积少成多。

高考分数一样如此，所以，评卷老师不能吝啬，一分可以成就一个考生，一分也会葬送一个考生。

早餐结束，回到宿舍，刷牙、洗头，穿戴齐整，匆匆赶往集合地点，通知7:30要乘车到河南大学老校区参加动员会的。

动员会，国人似乎已经形成习惯，什么事情，什么活动，好像没有动员会就不能开展，不能进行一样，所以逢事必有动员会，遇活动必有动员会。一周参加6个会，大约5个都是动员会。可动员会开了，也不见得事情办得如何漂亮，活动开展的怎么精彩。

一切都成惯例，成了应景的程序。

8点不到就到了河南大学的大礼堂。

大礼堂，可是文物，有些年头了。

河南大学，过去可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文科院系，和山东大学的理科院系是文理齐名的，号称河南大学的文科，山东大学的理科。这几年，眼见山东大学文理科齐头并进，远远超过河南大学，河南大学只有后面紧紧跟着，没有被落太远，已经谢天谢地啦。

8:30有关领导才走进大礼堂。

领导工作繁忙，时间紧张。这些评卷的老师，老师里面还有河南大学的一些研究生，一些教授呢，他们的时间富裕了去了，等就等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个领导讲评卷的重要性，讲要求。

只要做事，没有不重要的；只要重要，必然有要求，一样是惯例。

坊下流传，一领导爱检查下属的会议笔记。

一天，办公室主任因故提前离会，但是深谙领导爱好的他早早补好了会议记录。结果，参会的人员，笔记记得七零八落，唯他的笔记中规中矩，一提高思想认识，二加强组织领导，三……遭到领导的高度赞扬，一众人等哭笑不得。

第二个领导讲严肃性，讲纪律。

严肃性讲是讲了，严肃起来了吗？

谁严肃，谁不严肃？该问谁呢？问老师？

是够严肃的。老师一定这样回答。

无论如何，高考评卷问题，大家的口径，或叫共识，一是保密，二是安全，三是责任。

高考阅卷，难点是语文，重中之重是作文。

莫说学生作文，就是文学作品，名人名家的作品，一样见仁见智。

文学不说了，说书法吧。

郭沫若，大家比较熟悉的。1892年11月16日生于四川省乐山市观娥乡沙湾镇。乳名文豹；原名郭开贞，字鼎堂，号尚武。笔名沫若，麦克昂，郭鼎堂，石沱，高汝鸿，羊易之等。著名文学家，剧作家，诗人，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书法家，学者，社会活动家。著述颇丰。致力于世界和平运动。中国新诗奠基人。

是继鲁迅之后公认的文化领袖。

郭沫若早年赴日本留学，后接受斯宾诺沙、惠特曼等人思想，决心弃医从文。与成仿吾、郁达夫等组织“创造社”，积极从事新文学运动。这一时期的代表作诗集《女神》摆脱了中国传统诗歌的束缚，充分反映了“五四”时代精神，在中国文学史上开拓了新一代诗风，是当代最优秀的革命浪漫主义诗作。1923年后系统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提倡无产阶级文学。1926年参加北伐，任国民革命军政治部副主任。1927年蒋介石清党后，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南昌起义。1928年2月因被国民党政府通缉，流亡日本，埋头研究中国古代社会，著有《中国古代社会研究》《甲骨文字研究》等重要学术著作。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回国，任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厅长，后改任文化工作委员会主任，团结进步文化人士从事抗日救亡运动。1946年后，站在民主运动前列，成为国民党统治区文化界的革命旗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当选为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1958年9月至1978年6月任中国科技大学首任校长。历任政务院副总理兼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等职，当选中国共产党第九、十、十一届中央委员。主编《中国史稿》和《甲骨文合集》，全部作品编成《郭沫若全集》38卷。曾经是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副总理。

他的书法算上好的吧？

可是，我偏就看过两则逸事，可巧，都与郭沫若有关。

一则是郭沫若自谦的话：“河南有武慕姚先生，我怎敢写字题词。”

不管是郭沫若自谦也罢，真心佩服武慕姚也罢，反正郭沫若真的说了这话。

武幕姚，名福鼎，字慕姚，自号拙叟、瓶翁，斋号贞默。河北永年人, 世代书香，久居河南省开封市。是河南省当代著名的书法家、鉴赏家、诗人。一九二八年，于中国大学国学系受教于梁启超、陈寅恪、范文澜、黄侃、邵瑞彭等。先后在开封师专、开封高中、河南大学任教。解放后，先后在河南省图书馆、河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河南省历史研究馆供职。武幕姚一生从事金石、考古、版本目录学、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及诗词的研究，尤精于碑帖，书画鉴赏，收藏丰厚。

早年学习何绍基，解放后，得汉熹平石经拓本，爱其方正拙朴，大雅多姿，隶书为河南第一，从学者甚众。70年代郭沫若多次来河南，曾说“河南有武慕姚先生,我怎敢写字题词。”对其评价甚高。生前曾任河南省博物馆文物顾问，精于诗词、书法、金石、考古学和版本目录学等，著有《淯水觚谭》、《毡椎闲话》，诗集有《枣香梦影》、《安陵游草》、《适斋题跋》、《书法韵语三十六首》、《春草轩小稿》、《河南省金石目》等。其书法成就尤为突出，擅多种书体，在国内外颇有影响。

另一则，也是关于郭沫若的，不过，不是郭沫若说的，而是康生写的：

比目鱼同志：

若论书法，我用脚趾夹木棍枝都比郭沫若写的强。

比目鱼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无从得知。但是，从行文语气看，应该是与康生关系非同一般的人，要不，字里行间，康生的自负和不屑也就不至如此昭然若揭了！这话康生一定是写了，而且郑重其事，加盖了自己的私印，文字就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办公厅的信笺上，有照片为证。

《王力反思录》有如下的介绍：

……有一位中国最大的文物鉴赏家之一的人，此人名叫陈叔通，是最早的人大常委副委员长，商务印书馆的老板，文物收藏家。他在一篇文章中说，当代中国有四大书家，是康生、郭沫若、齐燕铭、沈尹默。……按陈叔通的说法，真草隶篆，康生都精通，而且能左右开弓。尤擅章草，精通篆刻。陈叔通家中就有康生书的真草隶篆的四幅屏。

康生其人，用黄永玉的话说，“还是有点品位的”。才子田家英目下无尘，独独对康生青眼有加。三联2002版的《田家英与小莽苍苍斋》里面，就收有康生的字迹。那还是文革前，康生正在养病期间，他送田家英一套明代天启年版的《醒世恒言》。据说这种明版《醒世恒言》只有四套传世，康生得到的这套失落了两页，他就自己动手裁纸画格，用小楷补齐，还特意为补页作了个説明：“此卷缺二页，故按世界文库本补之，初次仿写宋体木刻字，不成样子，为补书只得如此。康生”。

……郭沫若请客吃饭，特别是吃阳澄湖螃蟹的时候，康生、郭沫若夫妇、陈伯达、陈老总都要即兴挥毫。

与郭沫若就是这样的关系，康生照旧看不上郭沫若的书法。

这些号称大家、名家的作品，尚且有如此的争论，评价高下不一。何况一个刚刚高中毕业，急于进入大学校门的学生呢？

……（保密问题，略去一部分内容）。

所以，高考评卷，涉及的材料，不是绝密，就是机密，最低也是秘密。按照国家保密局领导的话说，泄密三条，就可以判处三到六年徒刑。

乖乖，谁敢拿自己的前途玩笑？

第三个领导讲准备情况，讲河南大学为每位评卷老师卡上打了10元钱，引得下面一片嘘声。领导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接着解释。事情往往是越描越黑，下面更不耐烦了……

那个领导只好草草结束讲话。

主持人自然还要强调几点，会议才告一段落，接着语文、英语两组分开继续开会。

好在这段会议不长，而且大都是业务、程序的事情，确实不长，相对充实，大家还算安静。分组之后，回到评卷现场，继续开会，继续讲纪律，讲要求，讲程序。

中午12点了，活动才宣告结束。

回到餐厅，4元一碗凉面，吃罢回宿舍休息。

一个上午，哭笑不得。

有些人真是让人好笑，真的想不明白，他们怎么那样说话，好像孩子一样，甚至孩子都不如。

如今的孩子，机灵着呢。

下午，2点不到，就出了宿舍，直奔评卷地点，耽误不得，一定遵守纪律。

坐在那里，组长继续讲一些要求、纪律的事，2:30，离开评卷地点，赶往生命科学院去听作文评卷的标准和注意事项。

河南大学写作研究室主任、河南省写作协会副主席许兆真教授主讲。

讲完之后，大家围着教授，提出五花八门的问题请教教授。

有些问题，实在不好回答，难为教授了。

教授回答了几个问题，意欲离开，大家仍然没有散去的意思。教授走，大家随，还是有问题，还是要教授解答，教授且战且退，一路退回质量检查组，众人不能进入，没有办法，方才悻悻地四散了。

回到评卷地点，是参考下午的标准、注意事项，进行试评。

邪了门了，屏幕里跳出来的，都是烂到不能再烂的文章，与下午的样卷比较，实在没有办法给他分数。

一些文章，和一天的活动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17点多了，有人沉不住气了，蠢蠢欲动，性急的都走出门去了。组长生气了，把人拉回来：到点了吗？

其他组的人进来找同事一起走，组长更生气了：你是这个组的吗？

不是。

不是？不是，干嘛进来。出了事，算谁的？组长一顿猛批。

那人灰溜溜出去了。

组长再次强调纪律，纪律，纪律，还是纪律。

终于可以走了。径直到餐厅，3元一碗凉皮，3元一瓶啤酒，1元一个鸭蛋，填饱肚子，了事。

如我辈，工作未作，还要吃饭？

吃饱就已经很好了，抱怨什么？

 

 

012年6月10日20:11河南大学东苑25栋105房